赛博缉凶第22章    

　　为了进一步确认华仔的死是否与郭曲依朵为同一凶手所致，林风让机械人进行了尸体内脏的化学性和生物性检测，得到的结果印证了他的猜测，华仔内脏以及骨质上检测出了黑火药的成分，这便可以确定，三个案子系同一凶手所犯，可以合并侦查。
　　那么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？华仔，郭曲，依朵，一个下城区的混混，一个奇点公司高级义体师，一个无限之城最火爆的明星，这三人的身份、职业、地位都不相同，是什么把他们联系了起来？凶手又和他们三个有什么联系呢？
　　看着这具腐烂的尸体，林风心想，依朵七年前曾是华仔的女朋友，郭曲给依朵制作过义体，那么华仔和郭曲之间，会不会也有联系呢？
　　义体，没错，如果说华仔能和郭曲扯上什么关系，那就是义体。郭曲虽然是高级义体制作师、改造师，让他改装义体价格不菲，可正如杨帅所说，华仔能靠颜值在七年前便日入一千，能有钱找郭曲改造义体，恐怕也不是难事。
　　想到这里，林风对沈若溪说道：“时间太紧了，随时都可能出现下一个受害人，能让我看看郭曲的尸体吗？我想再确定一下。”
　　沈若溪点了点头：“自然，别爱不释手了。”
　　林风这才意识到，自己思考的时候，下意识地将沈若溪的仿生手掌拿在手里把玩。
　　沈若溪卸下了合金手掌，又将仿生手掌按了上去，她整个手臂都是义体，不涉及与原生肢体的连接，拆装起来倒是方便。
　　她通过终端查询了一段时间，疑惑地“咦”了一声，片刻后说道：“遗体已经被运走了。”
　　“运走？”林风皱起了眉头，“就算有家属要运走遗体，那也得等案子结束了再说啊。”
　　“显示是这样。”沈若溪回答道，“确实有些奇怪。”
　　林风叹口气：“这样，这件事情就麻烦沈老师帮我查一下，时间紧，上面只给了五天时间，这已经过了一天了，我先回总署了。”
　　沈若溪点了点头。
　　回到总署，罪案科的人都投入到了审讯的工作中去，初步排除了一些人的嫌疑。这些居民大部分都是下城区出生的，一部分人甚至不是在医院出生的，因此有一些人根本没有居民信息，可能不知道在什么犄角旮旯就出生了。这些人活这么大，从来都没来过上城区，这次来治安总署，恐怕是第一次亲历到上城区的繁华。
　　小王从一间审讯室走了出来，看到林风，像是看到了救星，愁眉苦脸地说道：“这些人怎么说呢？倒也不是嘴硬，就是顾左右而言他，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，难搞。”
　　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对付这些人，要有对付这些人的办法，里面的是谁？有没有信息？”
　　“他给自己起名‘老虎’，下城区出生的黑户，不知道父母是谁，一点信息都没有，对了，就是那个抱着你的脚磕头的那个。”
　　“他？”林风倒是来了兴趣，“走，进去看看。”
　　推门走进审讯室，老虎正翘着二郎腿，嘴里叼着一块营养膏吃着正香，见到林风进来，表情一滞，马上低下头又自顾自吃了起来。
　　林风看得出来，这老虎是打算做一块滚刀肉了。
　　林风冷笑了一声，对小王说道：“出去等，一会儿里面不论有任何声音，都不要进来。”
　　小王有些莫名其妙，刚才是林风让他跟着进来，可一进来又让他出去等，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？可他虽然疑惑，但也知道林风的能力在罪案科是数一数二的，也就按照吩咐退了出去。
　　林风两步走到老虎面前，抬起一脚将老虎坐着的椅子踹飞，连同老虎本人一块重重摔在了地上，营养膏也飞了出去，在地上滚了两滚。
　　老虎爬了起来，恶狠狠看向林风，如果眼神会杀人，林风早死了十次八次了。
　　“告诉你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老虎拍了拍身上的土，“我知道你们是大人物，你们想弄谁就弄谁，落在你们手上我认了。要打就打，要杀就杀，你以为我怕你？我死都不怕，我还有什么怕的？”
　　下城区的人对治安总署的抵触恐怕是天生的，这一点林风改变不了，但却可以利用。
　　他走到了桌子后，坐了下来：“和来之前的嘴脸可不一样啊。”
　　“我就这个样子。”老虎扶起椅子，刚准备坐下。
　　“谁让你坐了？”林风猛地一拍桌子，“站着。”
　　老虎身子一怔，眼前的这个人与刚才那个小王比，简直像个阎王，他心里有些发虚，可话里依旧在逞强：“谁跟你说我要坐了？我本来就是要站着。”
　　林tຊ风心里已经有了基调，对于不同的人，就要用不同的方式来审，他从进来到现在的一系列动作以及言语，都是一种服从性测试，他看出来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一直表现出什么都不怕，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，可内心还是慌张的，要真是什么都不怵的人，绝不会连坐都不敢坐。
　　有了这条信息，林风已经有了让他开口的办法。
　　“你有一个孩子……”林风这句话说得很慢，同时观察着老虎的反应，这句话一出，老虎眼睛动了一下。
　　“不是儿子……”林风又说，老虎的身子下意识往后倾了一点，这是一种心理性防御的姿势。
　　“不是儿子又是什么呢？”林风将整句话说完，如果老虎是另一种反应，那么说明他有的是女儿，而不是儿子。
　　林风挠挠头：“一个孩子或许终究能接受失去父亲，但一个父亲恐怕难以接受失去儿子。你给自己起名叫做‘老虎’，虎毒不食子这句古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。”
　　林风压低了声音，斜眼看着老虎，微微咧起嘴角：“既然问你问不出什么东西来，这样吧，我先把你儿子扔进死亡之塔里，让那边的医生问问，虽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，但他的记忆不会骗人。听说他们有一种技术，把人的脑子挖出来放到某种机械里，就能读取记忆。”
　　这段话明显是林风瞎掰，如果真有这种技术，林风直接把老虎送进去多好。
　　但老虎明显相信了，他猛地冲到林风面前，拽住了林风的衣领，怒吼道：“你他娘的畜生，你简直不是人，我早该杀了你！”
　　老虎高举右手，挥拳猛地砸向林风的面门，这一拳砸实了，非得砸断他几根骨头。
　　可林风却只是看着老虎，一动都不动。